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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像是拜悲伤所赐

平淡而又炽热

原本温润的思绪也变得像风雪一般

正如我们都会尝试的

悲伤或是满途荆棘

都变得无比坚硬

雨是从半路开始下起来的。夜班公交车一路颤颤地驶着，大雨就倏地落下，落在本就冰冷的车窗玻璃上。雨水顺势向下流，流进映在车窗外边方茗的影子里。

她这才把抵着玻璃的头移开，留下一层白色的雾，翻了翻包才发现自己没有带伞。早上天气预报说的是要到半夜才会下雨，自然也就没想这么多，结果快下班的时候接到林彦溪的电话，在单位赌气般坐下去，迷迷糊糊就待到了很晚。

直到雨一点点变大的现在，公交车摇得脑袋还是有点晕乎乎的。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方茗缩了缩脖子。明明是夏天，织着雨丝的夜晚与车里的清冷沆瀣一气，显得格外不怀好意。

“嘁。”

她打了个喷嚏，给车厢的寂静划出一道裂痕，与此同时，车也已经入了站。她扶着把手起身，站稳的时候，车门也恰到好处地打开，冷风夹带着雨丝灌进来，把空气彻底冲碎，掀起波纹。

从车站到住的公寓还隔了一个路口。方茗裹紧身上的外套，踩着雨点往前跑着。她尽量不让自己停下来，仿佛一旦停下来，就又会想起林彦溪那通电话。那声请求——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一则告示，一则通牒，突如其来，令人猝不及防。

还好，街角很快就过去，如同很快就过去的思绪一样。再兜几个弯，就上了楼，远处传来的狗叫声，很快也被夜色淹没。方茗走进楼道，声控灯骤地亮起来，把她捧在灯下，暴露无遗。头发没怎么淋湿，衣装却紧紧地捆在身上，冻得人发抖。

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心里才稍微踏实了点，被黑暗浸淫久了的小客厅散发出熟悉的味道。换了鞋，把包挂在椅背上，再径直走到浴室。门重重地被关上，底下透出的灯光仿佛回忆的罅隙，林彦溪的声音就在此乘虚而入。她明明有很多话可以说，明明可以质问抑或是控诉。这种丢失语言一般的沉默，就如感情真挚但是不会表达，真实地令人费解。

方茗带着雾气出来的时候，屋外的大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肚子已经很饿了，走到客厅，拎起水壶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没有水。墙上挂着的时钟无言地工作着，面积不大的公寓此刻却显得无比空洞，空洞得有些多余。

她还是把水壶放了回去。桌子上放着早上吃剩下的玫瑰糕，咬痕依然清晰，旁边还剩有半盒。这盒玫瑰糕是上个星期，林彦溪买来的，那天也像今天这样下着大雨，她在下班途中路过一家甜品店，走进去买了两盒。

“怎么买这个，肯定很贵吧。”

接过她手里的伞和玫瑰糕，又给她擦干了头发，还好并没有怎么湿，方茗才开口说道。

“怎么会，想着你应该喜欢吃这个，就顺便买了。”

林彦溪自己只吃了一块，剩下的都让方茗吃了。她把剩下的半块吃掉，又从盒子里拿了两块出来。没有水就着吃的玫瑰糕干巴巴的，但还是只能拼命咽下去，只有这样她才有力气想别的事情，想林彦溪打来的电话，一字一句，明明白白。

“我们以后还是别见面了。”

突如其来，一如晚上下起的那场大雨。即使让方茗的心理准备做到现在，她也很难接受。林彦溪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那之后给她打的电话她也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