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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個劇本你非要我說,那也沒什麽好説的,就是個對阿里斯托芬那個著名的《雲》的戲仿,我也就敢仿寫這個,因爲要是把《阿卡奈人》或者《騎士》給仿寫個緊跟時事的現代版本,好家夥那我得沒了。其實這個一個月前就寫完了,早該發,但是我很懶,就一直拖到現在。我除了這玩意還在和朋友一起翻譯琉善關於雅典人泰門的一篇作品,估計也是分三次發。
這個劇本挺長的,有四十幾頁,我看起碼得發三個推送。
雲
登場人物(按先後順序)
POLYLYPOS
某大學主修文學的學生
PHILOCHARES
POLYLYPOS的初中同學兼好友
父親
POLYLYPOS的父親
和解學家
和解所的創立人兼主管
科學家
為和解學家的理論提供科學依據
助手
和解學家的助手
蘇蘇
PHILOCHARES的表妹,初三,寄住在後者家中
母親
蘇蘇的母親
狗A
狗B
班主任
蘇蘇的初中班主任
瘋子
蘇蘇鄰居一個無業青年,自稱會預言
警察數人
歌隊
12位雲神
化濃妝的少女形象(注意一下實際上來説神沒有性別!)
進場
精神衛生中心門外
POLYLYPOS:我的醫生給我的還是些開過的藥和陳詞濫調;
我怕看到這個人,我媽又不允許我不來見他
因爲我堅持治療,就有好轉;
半途而廢,就得推倒重來終身服藥。
我哪一次發作沒毀了自己的人生?
憤怒的血液比萬能膠還熱辣,真的,你要是不小心把它們滴到手上就明白了
我的腦子粘得死死的,比雨鞋的底還死硬
可是嘴巴不受控制,什麽忤逆的話,哦,害我在屋簷下撞破腦袋的話都説得出口!
然後呢?我低沉的時候,連超市都不敢去
因爲我在超市總是走到鹹菜櫃檯;
我每次都幡然悔悟,這家的鹹菜比哪家的光一袋就便宜了整整六毛錢:
六毛錢是個什麽東西?這些個小事像竹簽子把魚穿在火上一樣穿著我這一生
你看看,這裏面有多少個六毛錢,你就知道
刺進我喉嚨的那個菲勒斯有多霸道。
PHILOCHARES:人造出來的化學品,什麽時候已經不滿足於當副手?
你見過有誰是用死東西給自己造了個主子;
是自然想要姘頭才造了人,還是打鐵的打出個會生鏽的監工
自然把人倒在世上,把我們昏天黑地地走了一遭又收回匣中
不錯,我謝謝自然大發慈悲,她給我們一個能把頭仰起來對準星空的脖子
她准許我們打探生前死後的情報——在她收回成命之前。
你再看看那個打鐵的,打出了一把海浪紋的漂亮短刀時
恨不得昭告天下,因爲透過那個東西誰都知道他的手腕令人羡慕
你看他怎麽對待那些鐵。請問,誰會信驢説出來的話?
這頭驢哭出來的眼淚足夠讓月亮上孕育生命,你聼聼它説了什麽:
“我的脖子一定都讓磨盤上的套軛勒青了!我這個可憐的東西,
驢啊,你爲什麽非喜歡胡蘿蔔不可呢?”
POLYLYPOS:我的長官交給了我一個壞任務。
PHILOCHARES:他命令你居住的軍營難道不是有紙糊的大門嗎?
虛有其表的門在隨便一個刀刃下什麽都不是;
那圍墻難道是用繩子翻不過去的嗎?
難道是泅水也不能從那塊地溜走嗎?
他做過什麽能讓你這麽指責他不近人情的安排?
POLYLYPOS:我説的都是再明白不過的話,誰願意聼就能立刻明白
因爲我的神不曾允許我廢話連篇叫人雲裏霧裏;
今天,不,這個月,不,今年,不,這五年,究竟還有完沒完?
我怎麽知道有那麽多,整整47個公敵對我們大家的竈臺虎視眈眈
多虧了那些個在戰神山下面聞風而動的西蒙尼德斯公而告之!
話説回來誰的舌頭上又無遮無蓋了;傻瓜才在寒冬把身上的被子掀走
傻瓜和非傻瓜受了凍,喉嚨要一樣地腫痛
偷人女友的家夥和好人鬆懈了舌頭時也是一樣頭破血流。
你這個傻東西!你在寫寫畫畫什麽?
你説“這是我的責任!”,你還是多摘點夾竹桃葉子煮茶喝好了;
因爲要麽這東西治好你的瘋病,要麽你的瘋病沒了,
你也沒了。你這個醉醺醺的孔雀竟然把一群猞猁看作親愛的人。
從來沒缺過你們這種人,無聊的,不知死活的占星術士,
你們讓我困惑,我害怕我同你們一塊下到那個坑裏去。
PHILOCHARES:你這番話説的漂亮極了。
又清楚,又明白,我現在完全知道你在想什麽。
人在世上停留的時間極短,他的責任卻重大
他喜歡受人愛慕,頭頂桂冠
最害怕的就是讓人當成了傻瓜
不過,這其實卻是謊話。誰敢宣講自己知道什麽是聰明?
但是人人都知道什麽叫做犯了大傻。
哪有什麽好事可言;只知道最大的邪門:
哪有人不怕再不能摸到竈上的火?
POLYLYPOS:好人啊,求你告訴我該做什麽吧。
我呢,膽子小,坐公交從沒把手伸出窗戶過;
可是我的眼睛不喜歡謹慎,我的眼光見縫就鑽;
不談沾了灰還是油煙,它們天一黑就回來向我邀功:
醜事和傻事,記錄醜事的人做的傻事,記錄醜事的人遭受的醜事
遭受醜事的人做的醜事,和向他人行醜事的人做的傻事!
PHILOCHARES:你想討人的愛,又想對自己公正,這怎麽能做到?
POLYLYPOS:愛別人,所以做美事,在我看來還不算個好人;
人總要擔驚受怕不情不愿時,做的事才稱得上漂亮,
除了讓荒唐的義務鈎住我的琵琶骨,怎麽能讓我的嘴唇吐出生活之頌?
PHILOCHARES:就這麽做個平安的且有死的理性動物才是上策。
POLYLYPOS:唉喲,我的筆沒有放在口袋裏嗎?
那麽,我又把我的責任揉到一起塞進了哪個口袋?
我這個責任,我忘了把它好好放進牛皮紙袋
這團烏漆嘛黑的材料能做出什麽不引有識之士發笑的東西?
進場歌
歌隊長:我倒要看看還有誰不認識我們,姐妹們,跟上我;
手挽手圍成一個圓圈,好讓我在圓心處領唱。
隊員甲:大家的住所都是在雲中,誰的陽臺也不被誰的臥室擋著
凴良心說,爲什麽是你在最中間?
歌隊長:凴我是你們的隊長,也凴我比你們生得都早。
隊員乙:若是按新老説話,我們雲神可是最近才受尊敬
過去哪有人把我們當回事?過去誰不是衣衫襤褸地在天上討飯
是了,因爲我們最讓人瞧不起。
諸神中間哪有比我們還要性情冷漠,偷奸耍滑,朝三暮四的?
他們過去是怎麽咒駡我們,他們説:
“你這個背信棄義的東西!雲都比你更忠貞。”
不過後來事情才有了轉機,據説他們發明了一種好東西。
叫什麽來著?“塑料袋。”你聼聼,多美妙的韻脚。
他們有了偉大而不朽的塑料袋,才想起來看看天上
天上就是同樣不朽的,輕飄飄的我們。
歌隊長:我真想給你喝彩,可是這支歌本來該我來唱,
小丫頭,別和我談民主決策;我們是一個集體
我是隊長,我的專制管理才能讓這井井有條。
若你一個意見,她一個意見,豈不是亂成一團?
隊員甲:我們雲神都是一條心。
歌隊長:一個本質,你可是道出了真理
算啦,我也怕招後生討厭,背地裏駡我是老妖婆
孩子們!讓我們分成兩個半隊各自爲善,
哪五位願意和我在一起?
歌隊分成兩半,每隊六人
甲半隊:這就是雲的好處;雲中沒有習俗,沒有法律;
沒有私心,沒有爭訟;
若是有什麽好東西,就是大家的財產。
乙半隊:若是有什麽邪惡的東西,就大家一塊遠遠逃開。
沒有野心,沒有血氣;
雲都是自有永有,誰聽説過雲想要互相超越?
歌隊全體:可是我今天見到了一樁怪事:請看!
我們從不多管閑事,但是我們也不允許潑髒水
什麽話,說我高高在上,厭惡世人,
要知道隨便一個迷惑的人打我們眼皮子下面走過,我們的溫情都不會放過他。
第一場
家中
POLYLYPOS:我的人在它平常住的地方,可我的心卻忘了它平常待在哪
真是疲勞,可是指天發誓,我又操勞了什麽事情?
我不管。最讓我不明白的就是那些人:
如果是從書上讀到他們的名字,我搞不好倒是能理解。
就是像酒神的女祭司一樣嘛,自然也有他的祭司團
這沒什麽不好,要知道好人必須得是誰的僕人,
自然對他們發號施令時,他們像鐘錶聽從時間一樣忠實。
暴君和熱病都是自然所使用的詞匯;我怎麽敢相信?
自然曾經很仁慈,曾經對我們負過責,
但現在每個人都忘恩負義想讓自然變成啞巴。
你拒絕讓自然借旁人的手拿走你的軀體時就中了圈套:
靈魂再也不能和這個豆腐渣工程分開;你的身體的德性頂替了你的德性
好人就是一切沒讓僭主打碎了腦袋的人——仿佛人是個大肚痰盂
父親上場
父親:我的兒啊,最近寫東西可要小心。
飯可以亂吃,藥也可以亂吃,唯獨話不能亂説。
啊,錯了!藥有時候不能亂吃,小心那些吃了讓人説胡話的藥。
元老院前的船頭上又換釘了新的頭和雙手,那雙眼睛可不是也見過品達的詞句
那手可不是也曾捏著筆在呂西阿斯的話上勾勾畫畫嗎?
哪個父母不願意讓兒女提防遭殃,要知道災禍存在於家庭中總是氣態。
POLYLYPOS:我已經懂事,行動之前總是先痛徹心扉地後悔。
這話可能讓人不喜歡,但我要説人間最高貴的是家庭義務;
什麽阻礙人對親人盡義務,什麽就該被鏟除,哦,
哪怕是想要像塊海綿似地吸收義務的人情,因爲義務屬於神律。
爲此我的身軀越僵硬動彈不得,心靈就越發安詳。
PHILOCHARES:伯父,我要向您問好。
父親:這個孩子的話還是那麽叫人心驚肉跳,我相信他做了保證
儘管沒以佛祖,長生天或是天尊的名義
但他的話還是藏著不吉利的模糊詞組,他是故意把話説的漂亮,
還是出於疏忽讓不明不白的詞句竄了進來?
讓我像撿滾了一地的硬幣那樣先把最大面值的幾枚抓到手裏。
PHILOCHARES:我以爲我們並不是在法庭上,既然不在,你爲什麽不把你好聼的上訴詞拿出來展一展呢?
POLYLYPOS:我怎麽不?免得讓這些詞句老躲在裏面蒼白消瘦了下去。
聼好了:我有意見;我要抗議;我將上訴,我打算慷慨陳詞
我的長官,這個匪夷所思的壞東西,不會有哪個膽小鬼比他更殘忍
或是哪個無情的人比他更怯懦;他命令我抓一樣鬮
他把那個籤筒搖了又搖,分明裏面只有兩根東西
摺成“屈辱”的形的徒勞和“瀟灑”的形的愚蠢,他也不允許我添筆
卻大談我自己選的怨不得他。他説得動聽,
除了心靈之戰已沒有別的征戰。怎麽會?我要問,怎麽會?
PHILOCHARES:哦,我們願意當作你什麽都不曾説過,這是至親的本分。
狂風大浪中老手不會忘記塞住新船員的嘴,猜猜爲什麽?
哦,那是萬一他嚇破了膽,衝昏了頭,詛咒諸神,收留他的整條船都要大禍臨頭。
鴿子的美德在於高翔遠擧,可是只要鴿子害了病
溫厚的養鴿人往往用桎梏把那翅膀鎖死,用針筒硬是向嘴裏灌藥
誰會弄不懂這是麽回事?有病的翅膀躲避藥水,只想胡來
就其本性被用以上行的東西反而一頭衝刺下深淵。
父親:人若是只有嘴上締結了休戰,心還在怒氣衝衝地亂撞,是最糟的情形,
糟過用外套蒙著頭賭氣。
POLYLYPOS:我這裏最高貴的那東西告訴我,我該討饒了。
原諒我這些可惡的夢話吧,我哪裏知道自己在説什麽呢?
我一時鬼迷了心竅,所以我才説:
我説,我想説。我想説旁人恐怕也想説。
我造謠說衆神希望我們誠心誠意寫點東西,真真切切
不偏不倚,像一個厭惡人類的哲學半桶水一樣寫
這個喜氣洋洋的世道是怎麽回事;殉道者,殉道者
他們的木牌子上寫了什麽?抱歉我看不清,讓我凑近點——
嘿,“我是普通人”。您,做什麽用石頭丟普通人?
“國王説了,誰先拿石頭丟他誰就更善良地普通!”
我搞不懂;非要我説什麽,我就説我不懂。
好先生,您還在那裏笑什麽?您怎麽還笑得出來?
您當真不怕一下子鬆鬆緩緩地飄了起來——越晃越高?
PHILOCHARES:伯父,我從不怕仗義執言替人消災,
據令郎所説,令郎已經下了決心。
父親:好小子,聽了這話我更七上八下,
上了年紀的人都知道,越文雅的話説的事情就越可怕。
現在這個人倚老賣老請你送佛到西,告訴他拿一個下了決心的人該怎麽辦。
POLYLYPOS:莫非你們看來我就是這麽個言而無信的混賬?
父親:我兒,你怎麽會懷疑你的父親不熟悉你的秉性?
只不過這塊地上能把你和你的名字聯係起來的人中
可沒有人因爲你把心臟重重地壓成一團而雀躍
懂事的孩子,誰這麽喊你,他肯定是希望你輕輕鬆鬆。
PHILOCHARES:我想倒不如送他去和解所,他這是把自己當成了敵人;
我們平時説什麽?“這個被收買的家夥把國家當成敵人”
“這個沒救了的家夥把學校當成敵人”這些都好説,
有敵人,就沒了中庸。回不到中庸,這個人就不會被説有理智,是好人。
最要不得的是把自己當作敵人,“我做不成,要是我做了,我就是傻的
要是我不做,我就是受自己憎的。不過,我并非不憎傻子。”
然而有和解的地方就沒有敵人和朋友,本來嘛
萬事就是朝著和解前進。人就算樹敵,也是因爲信有和解
除了以自己爲敵,以自己爲敵總要鬥個他死他活。
只能説有希望,爲什麽我們不去望望和解所的和解學家?
父親:我想不起來哪個年輕人的見識比你更妙,更深邃,咱們這就得過去。
這孩子,不管花的是錢還是後悔,非得幫你和解不可
正常情況下你該自己把自己和解得好好的,可是你病了。
小可憐,這不怪你
不管是花費的是後悔還是別的,爲了能和解都不可惜。
第一合唱歌
甲半隊:血氣上頭的人,還想説出得體的話
豈不是只能靠衆神給他生生闢出一條路。
這人顛三倒四的歌詞要是不好好梳理一番
除了不虔敬還能是什麽別的?
乙半隊:好姐姐,拿起描了白生生的蒲公英的竹篦子
給他好好地弄一番;
也免了世人再説我們的壞話。捉一捉虱子,
吹一口椿油沫子,造一條順順溜溜的曲子出來。
甲半隊:我先贊頌異鄉人的守護神;因爲對大地來説我們是群外國人。
大地對外國人從來嚴厲,誰下到地上,誰就得識相心生畏懼。
我不説出那位陌生的神的名字;大家都知道。
好了,接著贊頌友誼神,雖然對我們雲來説他是個小輩,
誰下到地上,就得謹言慎行,怕叫人戳脊梁骨罵不知感謝。
行了,現在才能開始,但我們得歇一歇。
乙半隊:好姐姐已經獻了犧牲,我們就有理由不説托辭。
我們這些無根無据的東西憑著本性本質地團結
唱詞上自然也沒有你爭我搶。
既然和解所是棟什麽樣的樓天底下都有目共睹,
和解神的八卦就由我們憑著高興來以訛傳訛。
這位神不是個餓漢子,也不是個飽漢子,飽了就會餓,怎麽和解?
不是個漂亮女士,也不是蓬頭垢面,漂亮女士睡一覺頭髮就亂了,沒法和解;
不是精神抖擻,也不是昏昏欲睡;
不跑,也不跳;不看,也不想;不到這來,也不過去;
不動,也沒停著。和解神就這麽自個兒轉個沒完。
白乎乎的一團,沒有血,沒有熱;沒有冷,沒有苦。
我已經説了,不看那就是瞎的;
不想那就是死的。總之,竟然有這麽一位神。
只是給他獻犧牲的人是要做什麽?我們曾見過有人不久就溜出來自己把犧牲吃了。
或許人人都能當和解神。
甲半隊:別光談神的事了,當心凡人再心中不滿攻將上來。
這個凡人像頭小豹子。常年住在天上的神,誰沒見過豹子吃地鼠?
豹子怒火中燒,把地鼠的死尸撕成兩半才願意下嘴。
我們看的這個人看來也癡迷這種最高的緊張。
不過他操之過急,才弄得鷄飛狗跳,滿心怨懟。
終有一死的人的最高目的確實不在於平安地磨掉時間
怕就怕懂了一半的糊塗鬼,轉來轉去
蹲在“平安”的路牙子上哀哭自己的命道。
他要一條道走到黑,但“黑”不徹底,“睡”也睡得不真切。
他要和“黑路”涇渭分明,卻在白日頭上做起來夢
唉!我們説什麽好?
現在地上發生的從過往一直在發生;
不過他們以前很老實,承認了地上離不開流血
鮮血落到地裏就要開始叫囂報仇,但沒人譴責那是暴力
這孩子的頭腦顯然是已經亂得不像個樣子
但他喜歡這麽亂。他自己高聲說,雖然沒對著我們說。
乙半隊:可是被我們偷聽了來。本來嘛,就沒有擋得住雲的地方。
他的話説的動聽,中我們的意。
不,我們本來也沒什麽意。他話中的智慧夠把一位神給神化,
他説因爲他在地上,
地上就是那副好樣子,地緊張兮兮地綳在大洋上
醒著的人欠揍,四處說風涼話;
睡著的人伸懶腰磨牙滋滋地冒口水
半睡半醒的引吭高歌。
可是大地就得是這個樣子,這才叫妥當的大地;
不然難道叫大地一個鯉魚打挺,
他們都得被甩下去喂了魚。哎呀,刺溜一聲——
第二場
和解所
和解學家:小子,咱們和解所的校訓是什麽?
助手:慎獨?
和解學家:你再好好想想?
助手:我對不住您,嗨呀,叫我這個海綿似的腦袋好好動一動
想起來了,是“博愛”還是“美美與共”來著?
和解學家:年輕人,學東西要認真,天底下沒有笨蛋,只有態度不好的人。
我剛剛説了“校訓”,那當然是八個字了。
助手:我剛想說前四個字來著,可惜我舌頭太短,沒能把它們鈎住,
是我頂頂地不好;求您再教一次,這次我説什麽都不會忘了。
和解學家:“美人所美,美美與共”。記住了?
助手:這下我可實打實地把詞句塞到牙縫裏了。
和解學家:算了,你還是適合背兩個字,以免當衆叫人懷疑你在這幹什麽。
記好了,“博愛”和“慎獨”。
助手:瞧您説的,我一早就結結實實地記住了。
我就算看到自己的名字忘了念法,一張嘴也能説出“博愛”“慎獨”。
和解學家:那就好。現在就是自作聰明的人太多,才説社會險惡。
我就格外喜歡你這小子;坐過來,一塊看看這篇給我的報導。
這是我朋友,特立獨行的心理學大師寫的。
科學家上場
助手:説曹操曹操到;老師,您來看誰站在門外?
和解學家:你最近還精神啊?是哪陣風把你吹來的?
科學家:這報導的稿子我總覺得心裏沒底,想著還是要親自過來
加上這個小兄弟,一起看過才能算是穩當。
可有件事我要問你,是哪個缺德冒泡的家夥把我拿來擋狗尿的木板拿走啦?
像什麽話,我的車輪胎就赤條條地在那裏?
那塊木板上被人各畫了一對烏龜,四塊木板一共有八隻。
和解學家:還有這種事?我説的什麽來著,世風日下,社會浮躁。
助手:大師,啊,我拿著礦泉水去給您,不對,給您的愛車冲一冲。
科學家:冲什麽啊,幹正事吧。
和解學家:小子,把耳朵竪起來,
我要講的話有點晦澀,但和解學家向你保證
只要你打起十二分精神,用心去聽
你就一定能聽懂。而且比自誇有智慧的人還强。
助手:用心聼。
和解學家:沒錯。我們生活在一個心猿意馬,物欲橫流的時代……
助手:慢著!老師啊,心猿意馬是什麽?是説這個人的心靈就像瀕臨的動物園
爲了續命只能把猿猴和馬送去動物表演賺錢
像那樣倒了大霉之後不擇手段嗎?
和解學家:我叫你做什麽來著?好好聽,用你的心去慢慢聼。
聽了一百遍,你的耳朵就會放聰明。
助手:知道了。
和解學家:爲什麽我們感到壓抑?爲什麽我們感到痛苦?
我們還要讓愛我們的人們失望到什麽時候?科技的進步未必是好事,我們已經多久沒有閑下來,數一數頭上的星空了?
你之所以痛苦,是因爲你總覺得全世界都得圍著你轉
你爲什麽不先在自己身上找找問題呢?
助手:可是老師,過去的普通人好像更沒空。
而且,我發現自己有問題時候不是更難過嗎?
和解學家:你的嘴可真刁。那好,我換個説法。
爲什麽要和自己過不去呢?人生也就這短短幾十年。
自己過的開心,讓自己愛的人和愛你的人過的開心才是正道。
如果沒有人愛你,你就自己愛自己,保護自己。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啊。那麽認真做什麽呢?
唉,和我一起跺一跺脚。我們整天談著生死,正義什麽的
其實我們最該談的,不好意思談的不就是愛嗎?
助手:這話還行,可是我怕我一伸手碰到,它就塌下去了。
和解學家:小子,你學會辯證的眼光了。你在全面,發展,聯係地看待問題。
那好。我要説,我們爲什麽不順應自然呢?
世上哪有那麽多非計較不可的事,事情往哪個方向流動
我們就把心像放河燈似地沿流放下去。你還覺得人是孤島嗎?
看啊,一股股暖流中,我們被連接了起來,
喔,又像螢火蟲的舞會……我們的精神何嘗不一直是明亮的,
只不過我們像任性的小孩子一樣閙起來就緊閉雙眼。
科學家:很好,很好,輪到我了。
對社會,名利的反思;
對人生,自然和愛的純潔的情感;
對美好,淳樸,純净的全心向往,震撼我,感動我,我不禁濕潤了眼眶。
我捫心自問,我自吹自擂讀過十幾年書,在他面前竟然就像一個一絲不挂的小孩。
助手:“小孩”,“一絲不挂”?合適嗎?
科學家:我會加上一句,“人心裏想著什麽,就看到什麽。”
和解學家:誰都有太多的紛爭,誰都有太多的好勝心
爲什麽我們就不能承認所有價值都同樣美麗,彌足珍貴呢?
一棵樹不是樹林,萬紫千紅春滿園。
我們如果希望別人善待自己,首先就應該以他人以爲美的事物為美;
如果人人都多一點寬容,我們憑什麽擁有不了一大支美的奏鳴曲?
每個人都有自我思維方式和自我表達的話語,抛棄陳腐刻板狹隘的偏見吧;
助手:我只有一個問題,可是我現在不知道該不該説了。
和解學家:問吧,年輕人求知是好事。
助手:什麽叫做“一大支”?
和解學家:這個問題很容易。一大支,就是說這個東西很粗
或者說河流很粗,河水很寬,河水很多,
明白了嗎?河水多,魚就繁榮。
助手:像是懂了,也像是沒懂,不管怎麽説還是謝謝您。
科學家:懂得感恩,真是個好孩子啊。喂,你聽説過嗎?
有一個人給兩盆富貴竹澆水的時候,
對其中一盆用阿拉伯語說謝謝,也就是說shokran
然後罵另一盆是拉加和魔利,你知道怎麽樣了嗎?
一盆死了,一盆沒死。
助手:連植物也懂得人的情感?
科學家:當然,別人就是因爲這個叫我心理學家。
你該不會傻到以爲植物能學會阿拉伯語吧?
同樣,當一個心理科學家也不用苦哈哈地死記硬背心理學。
第二合唱歌
甲半隊:哎!姐姐們,你們跟上來了嗎?
乙半隊:我們緊緊地咬著呢。
甲半隊:你們一點聲音都沒有,害得我以爲你們跟丟了
我們着急上頭,要是你們不應聲
搞不好,我們這一受嚇,就要下起雨來。
乙半隊:下雨有什麽不好?賣瓜果的小攤販都盼著下雨。
雨水落在上面就像珍珠落在翡翠上
什麽歪瓜裂棗看著都鮮艷可人。
買菜的人呢,看下了雨,一個個也火燒眉毛
雨中要是真的火燒眉毛興許還好些
總之他們也沒心思挑三揀四,嫌肥厭瘦
一位位都隨和得很;帶上蔬菜就回家去了
甲半隊:我看這個和解所該是一個賣蔬菜的地方。
蔬菜可不就是各美其美,美美與共嗎?
番茄是圓的,豇豆是尖的,茄子是長的,花菜要求分叉;
青菜是綠的,洋葱是紫的,蘿蔔是白的,蘑菇,勉强是黑的吧;
土豆是糙的,豌豆是滑的,山藥是黏的,蘆筍是乾的。
怎麽回事?蘆筍怎麽是乾的?
這個奸商,蘆筍都放了好幾天了還拿出來賣。
哪個蔬菜小販會説“夫人,您的大蒜買的太多了,這可不公正”
或者“勇敢地吃南瓜”“節制地吃白蘿蔔”
爲什麽吃白蘿蔔要節制?這事的原因講出來不夠優雅。
乙半隊:剛才那三個互相吹捧的傻瓜要去的就是這種地方。
甲半隊:怎麽回事,你的話説的不軲轆。他們三個可不是一直就在那嗎?
乙半隊:這三個可不是那三個啊,這三個明白著呢。
何況這三個對我們足夠虔敬。
我建議我們就當現在從地面到月亮閒都是瓢潑大雨;
別吹毛求疵,“他們向我們丟了一顆酸甜多汁的虔敬
抓住它吧,因爲韶華易逝。”
我們幹嘛不能像那些準備回家美美地燉一鍋湯湯水水的凡人?
甲半隊:燉湯,這喻詞真美。
兩隊合唱:一個有經驗的人和兩個小輩風塵僕僕地在火車站上了
去看兩位先生和一個年輕學徒,但必須小心扒手。
而我們雲,是讓後面三個人給一句一句地抬進了萬神殿,
我們嶄新的説明牌上地方不小,不止能夠寫下“忘本”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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