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的光芒
文丨曾凌翼
本文发表于《莆田作家》，
第一次遇见方晓希是在那个仲夏夜的田野中。 那个晚上，月亮像一个含羞的少女，一会儿躲进云间，一会儿又撩开面纱，露出娇容。皎洁的月光透过柳絮一般的浮云，温柔地洒落下来，给大地罩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轻纱，漫山遍野都被月色浸淫成了梦幻般的童话世界。但是在顾莹莹的眼中，那个夜晚，点亮了她整个花季心空的，不仅是那些像星星一样的萤火虫发出的光芒，还有那个闯入她世界的，叫方晓希的少年。 每当夜幕降临，方晓希就喜欢一个人来到屋后不远的田野里去抓萤火虫，他喜欢把抓来的萤火虫装进一个薄如蝉翼的透明的纱布袋里带回家去，纱布袋里聚集在一起的萤火虫会像电灯一样照亮他那个小小的简陋的房子，他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看一些有趣的书，但他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夏天刚刚降临的夜晚，遇见伴着漫天飞舞的萤火虫翩翩起舞的顾莹莹，这个来自大城市的女孩子，是暑假来她乡下外婆家度假的。同样的，那个娇羞清纯的女孩，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萤火虫发出的光芒一样摄住他的心。正当花季，同样的青春年少，他们把彼此视作最好的朋友，他们约好每天傍晚一起在老槐树附近的草丛里抓萤火虫、看星星。方晓希高高瘦瘦的，身手敏捷，一会儿就能抓到很多萤火虫，他把萤火虫分别装进两个袋子里，一个给自己，一个就送给顾莹莹。顾莹莹很开心，欢腾地像只小麻雀，又叫又跳的，还连声道谢。方晓希看她可爱的高兴劲，故意逗她:“好啊！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呢？没有实际点的感谢，我就要把送你的萤火虫讨回来喽！”方晓希随口一个玩笑话，顾莹莹却当真了，她一边连忙抓紧手里的纱布袋，一边抓耳挠腮地思忖着怎么感谢方晓希。看她着急的样子，方晓希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给我跳一只舞吧？”“这……”顾莹莹羞红了脸，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说：“……好吧！”伴着月光，顾莹莹为方晓希跳了一支天鹅舞，那是她在城里的“星舞”培训中心学的。她参演的“四小天鹅圆舞曲”还曾在市里舞蹈比赛中获过奖呢！方晓希被顾莹莹的舞迷得痴了，他不停地鼓掌，他觉得顾莹莹应该在他从没去过的大城市里的大舞台跳给许许多多的人看，可他隐隐之中又有点担忧，他说不清自己担忧什么，或许他的内心是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之间，秋之将至，夏日转身在即。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们最不想面对却总要面对的那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那天晚上，当顾莹莹哭着找到方晓希的时候，他正在用芦苇编花环，他的身边，放着一个装满萤火虫的袋子。“方晓希，明天……我爸爸妈妈就要……带我回县城读书了，我……”顾莹莹带着哭腔小声的低诉，声音里透着无比的感伤。仿佛晴天霹雳，方晓希顿时愣住了，虽然这一天早在意料之中，但潜意识里他还是无法接受，他可能将失去这个眼睛里藏着萤火虫之光的玩伴。 皎洁的月亮还挂在夜空中，一缕缕银白色的光辉，透过轻薄如绢的浮云，洒在田野、房屋、洒在藤葛垂垂的墙头，洒在树林上，夜色下的乡村宛若被月光镀了一层银辉，美丽而神秘。月光透过小树林，透过相思树的枝叶，柔和、温暖地发散开来，树旁有两个清晰的背影，他们披着月光默然静立，相对无语。 “方晓希，我……我走之前……你能抱我一次吗？”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莹莹鼓足勇气，轻轻打破这个无声的世界。“唔！”方晓希愣了一下，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把她拥进怀里。少女淡淡的体香和朦胧的月色让他心跳加快，他微微低下头，借着圆月的清辉和萤火虫的光芒看到她颤抖的身子和红通通的脸庞，顾莹莹慌乱地闭上了眼睛，缓缓抬起头，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对不起。”突然，方晓希低叫了一声，轻轻推开顾莹莹，转身发了疯似的跑下山坡，那样子像个打了败仗的逃兵一样。顾莹莹眼里闪烁的光芒像是被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打碎了的导航灯，少女的骄傲瞬间像被打碎的玻璃一样无声地碎了一地。她泪眼婆娑地怔在那里，过了很久，也始终不见方晓希回头的身影。月光“碎”了一地，顾莹莹娇小柔弱的背影默然消逝在月色中。 方晓希再回到这里时，天已蒙蒙亮，被他丢在这里的袋子里的萤火虫已没了光亮，他打开来，本来想放飞它们，却发现它们已经死了，正如顾莹莹当时死了的心，那年少的最纯真的爱情也死了。其实他并没有跑出多远，就被脚下的野草绊倒在芦苇荡里，他就那样静静地躺在芦苇荡里，望着星空，望着星空下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它们像到处流浪的星星，也像顾莹莹随处都在的哀怨的眼睛。终于，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淌了下来。他想起昨天在路上遇见顾莹莹父母的情景，想起顾莹莹父亲掷地有声的话语，想起自己早逝的父亲和卧病在床多年的母亲，想起自己逼仄简陋的家，想起自己肩上扛着的千斤重担......正像顾莹莹父亲对他说的话，他不能给她任何承诺，不能给她未来，她的幸福不一定只握在他一个人手里，他还太小太稚嫩。 方晓希默默地把死去的萤火虫埋在了老槐树底下，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直到太阳升起，他才慢慢转身离去。清晨的阳光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但他挺拔高大的身影，就像阳光下的小树，坚韧蓬勃。 顾莹莹没那么坚强，她经常会在寂静的夜晚想起方晓希，在梦里，方晓希会亲吻她，告诉她他也喜欢她，她会固执地留在那个地方，那个傍晚有萤火虫相伴，到处都充斥着方晓希青春气息的地方。梦醒了，面对这个冰冷空旷的大房间，望着窗外灯火辉煌的高楼大厦，她甚至看不到星星，她不喜欢这里，但她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她知道，她需要忍耐。几个月后的寒假，当她鼓起勇气和父母提出想去外婆家时，母亲告诉她，外婆已经于前一个月去世了，因为正逢她期末考，怕耽误她的功课，她们没有告诉她也没有带上她回去奔丧。一向柔弱的她，一听急了，和母亲顶了几句。一旁的父亲厉声呵斥她：“那小地方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县城方便，楼下就是超市，多少人想挤到大城市还来不了，你现在要好好静下心来，在跳舞比赛上拿名次，考个好大学，其他的想都不要想，你知道吗？”顾莹莹宁愿去学校也不想面对她母亲的唠叨、父亲的责备。 学校里有许许多多男孩子喜欢她的单纯漂亮，躲在舞蹈室窗外看她跳舞，给她送情书和礼物，可她都一个个回绝了，除了一个叫许益的男孩子。 许益没有送她玫瑰花，但他的眉眼像极了方晓希。十八岁生日那天，他送了她一整片在湖面上绽放的烟花，在这漆黑的夜里，像是无数耀眼的蝴蝶，一只一只飞进她心里。顾莹莹沦陷了，毕竟萤火虫不会在冬天发光了，她需要比方晓希更温暖的男孩子去拥抱她。 “喜欢吗？”他低头问。那眼神，活脱脱就是方晓希，她有一刻晕眩。“嗯，这是我收到最特别的礼物之一。”顾莹莹眼底的苦涩一闪而过。“莹莹。”“嗯？”顾莹莹回头看他，一如自己当初那般羞涩，“我可以亲你一下吗？”那是顾莹莹第一次尝到爱情的味道，说不出来的甜蜜，这么美好的感觉，她想，方晓希当初面对自己的期待逃之夭夭，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一定是他并不喜欢自己吧。许益借着月光，借这漫天的烟火，对着顾莹莹许下山盟海誓，湖里游荡的鸳鸯斜着眼看他，像是嗤笑，但单纯善良的顾莹莹却固执地以为，她会和许益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也会慢慢地忘掉那个给她编花环的男孩。 年少轻狂的许诺不正如这绚丽的烟花一般短暂吗？顾莹莹高考上了市里面的重点大学，许益成绩平平，去了外地的一所普通学院。秋叶还没飘落的时候，顾莹莹就收到许益发给她的分手短信了，通过跟许益同一所学校的同学，她才知道许益是喜欢上比她更漂亮，不会跳舞但是会蹦迪的一个学姐。顾莹莹没有哭也没有闹，情绪与方晓希离别时截然相反，她忽然笑了，或许是觉得自己可笑，或许是觉得爱情可笑，谁也不懂她在笑什么。 大学里追顾莹莹的男孩一如既往组成了一个加强连，对顾莹莹发动猛烈的攻势，她也不再拒绝，开始跟男孩子约会。顾莹莹学会了化妆，学会跳那种特别撩人的舞姿，学会了一口气喝光一整瓶啤酒，她把那些男生撩得神魂颠倒，彻底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会像跟许益一样跟他们接吻，肆意索取他们嘴里的味道，但每一次都让她恶心和失望，她再也找不回那种甜蜜的感觉。第二天，她就会把这些男生狠狠推开，一如许益对她那样。 她开始喜欢一个人在有星月的寂静夜晚对着天空发呆，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对这个世界充满畏惧。每当想起那个叫方晓希的男孩子，她就会忍不住悄悄流泪，她开始拒绝所有男孩子的邀约，像一只作茧自缚的蚕蛹，能看得见外面，却没有人能走进她内心。把她救出来的，是她同一个宿舍最好的闺蜜林倩。林倩的父亲是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她经常会在暑假带着她去世界各地旅游，从东京到巴黎到旧金山，一路上的风景就是最好的疗伤药，顾莹莹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她开始化淡妆，变得清新脱俗，也只跳民族舞，舞姿古典优雅。 “黛玉妹妹，又在葬花呢？”林倩又来调侃她。顾莹莹放下手里的《包法利夫人》，品了一口手中的红酒：“死丫头，又在打趣我。既无宝玉，何来黛玉？” “哦？那你的晓希哥哥呢？”顾莹莹和许益在一起前曾经跟林倩说过方晓希的事情，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又被她提起。 “是啊，方晓希，你又在哪里，是不是跟许益一样，另有新欢了呢？”望着窗外的夕阳，顾莹莹思绪万千，都说“夕阳无限好”，是啊，夕阳明明那么美，可它到底是为了宣告黑暗即将落幕，还是为了迎接更好的晨光。 “唰！”随着一串声响，林倩拉开了窗帘，带进一屋子藏在窗帘后面的明晃晃的阳光，搅扰了顾莹莹的美梦，“快起来，都要大中午了，詹姆斯在这的画展马上就开始了，大小姐，快清醒清醒，错过了可得后悔死我。”顾莹莹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答应要陪她去看这个外国友人的画展，听说詹姆斯在中国也非常有名，画人物油画是一绝，长得还特别帅，反正足够让林倩沦陷了。她匆匆收拾整理了一下，就陪着林倩出门了。 顾莹莹不喜欢凑热闹，所以詹姆斯在介绍的时候，她没有跟林倩一起挤在那群迷妹堆里，她觉得这些画还蛮有意思的，就自顾自的一边往角落走，一边看。忽然，她愣住了，吸引她的是一幅题名《萤火虫的光芒》的油画，画上是一片草地，草地上有一个少女，淡淡的月光和星星点点的萤光照着少女洁白无瑕的脸庞，她仰着头，红着脸，仿佛在等待她的心上人给她一个吻。这画面那么熟悉，那么刻骨铭心。她突然感觉心里一阵刺痛，好像被蛇咬了一口，泪水涌上眼眶。自从和方晓希分开后，就没有再流下过一滴眼泪，可这一次，她真的做不到。她再一次望向画作，试图从中寻找什么？画中少女的嘴唇上停着一只发光的萤火虫，像是在回应什么，方晓希，难道是他，他没有忘记她，没有忘记那个夜晚。还是，这些都只是自己多心，这张画，这个画面，也许都只是一个巧合吧？ “好！下面请大家跟我来，前面这幅非常唯美的画叫《萤火虫的光芒》，是我去中国一个小镇旅游时收藏的，这是一个中国画家画的，他店里布置的很美，傍晚关上灯之后，即像挪威，又像巴黎，浪漫且梦幻，我非常喜欢他的画就想高价买下来，结果老板非但不收钱，还把画送我了，他说这是他一个无法实现的梦，也是他一生的遗憾，他让我一定要给中国姑娘看看，不过他的名气不是很大，也希望大家有认识的中国姑娘带过来参观。”詹姆斯正好一路介绍过来。 詹姆斯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掷地有声，这些话就像一根伸向泥淖的救命稻草，顾莹莹急忙侧耳倾听。“这个画家名叫方晓希......，”詹姆斯继续接着介绍。“方晓希，方晓希......”顾莹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含泪退到暗处。 “林倩！”顾莹莹看到跟在队伍后面的同伴，好像看到了救星似的，忍不住叫了一声，这一嗓门把林倩吓了一跳。听到“方晓希”这三个字，林倩也正在四处寻找顾莹莹。看见顾莹莹，林倩疾步走过来，急急地低声道：“莹莹，是方晓希哟！”“是！是他。走，倩儿，咱们回中国。”顾莹莹没有从詹姆斯那里问出小店的地址，老外只是写生迷路碰巧走到了那里，只知道那里是来阳市的一个小地方，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四处问人。她知道方晓希的不容易，他要花费多少的努力才能成为一个画家。可是来阳市那么大，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谈何容易。顾莹莹打起背包，来到来阳市方晓希老家的小镇上找了一个舞蹈老师的工作。她希望在这里工作，既可以利用业余时间找方晓希，在这里上班，碰到方晓希的希望会更大。 老村变化很大，许多老房子推到重建，包括那片一到夏天就飞舞着萤火虫的田野也消失不见了。老槐树在村里老人的努力下倒是保住了，也算给她留了一个念想。而和老槐树前不远方晓希家的那个小草屋早已人去楼空好多年了，顾莹莹从村里老人那里打听到，方晓希母亲几年前已经病逝，几天后方晓希就不见了踪影。每年夏天的晚上，顾莹莹会经常在老槐树下徘徊。但事与愿违，顾莹莹再也没有遇见方晓希。 这一年夏天，顾莹莹放暑假了，她表哥打电话来说有要事出趟远门，邀她去一趟他家帮忙照看小侄子小池。表哥在普阳市的一个小县城做建材生意，为了方便举家搬迁到那里。小侄子很喜欢画画，也特别讨顾莹莹欢心。反正暑假比较清闲，顾莹莹应允了下来，到表哥家帮忙照看小侄子。这一天傍晚，顾莹莹带着小侄子从游乐场出来，小侄子神神秘秘的拉着她：“姑姑，我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那里可以看到星星和萤火虫哦！” 顾莹莹微微一颤，“小池，这里是县城，又不是乡下，哪里会有萤火虫呢，你可不能骗姑姑。” “小池不骗姑姑，姑姑跟我走嘛！”顾莹莹犟不过这个小祖宗，只好答应下来。小侄子拉着她的手，拐进了一条比较偏僻的胡同，沿着弯弯曲曲的石子路前行，石子路两边分别排列着一些古朴的小店铺，在胡同尽头的一家小店铺前，小侄子站住了，顾莹莹抬头望，只见店铺的门窗都是原木的，门框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镶刻着五个银色的小字“萤火虫之恋”。下意识里，她觉得这应该是一家奶茶店，现在的商家都爱赚噱头。小侄子拉着她，姑侄俩踏进门槛的那一刹那，她才知道她错了，错的离谱，这哪里会是什么奶茶店。像是踏上了时光机，她好像被时光拉着倒退回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漫天的萤火虫像一颗颗流浪的星星，在她的眼前熠熠生辉，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再一次陷入那个她做了无数次的熟悉梦境。“方晓希？方晓希......”她喃喃低唤，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屋里的某一个地方发问。 “您好，请问你需要什么吗？”回应她的，是一个让她感到失望和一丝苦涩的温婉的女声，循声望去，炽烈的白炽灯下一个正埋头写字的女孩抬起头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原来，这只是个画店，整个墙壁摆满了画，那些萤火虫都是用荧光涂上去的，而显然，面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就是这里的女主人。“哟！谢谢！没什么。”她不禁轻叹了一声，正欲转身离去。眼角却瞥见南面墙上的一排画，她禁不住停住脚步，来到这些画前细细端详起来。画中的少女或抬头或微笑，或是伸手去抓萤火虫，或是伴着萤火虫飞舞，这么多画，却画着同一个女孩，而这个女孩，不正是她的缩影吗。她猛的吸了一口气，急忙问那个女孩：“方晓希，方晓希呢，你知道他人在哪吗？”她的话音刚落，再次抬头看她的女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惊叫：“画，画中人......师傅......”“莹莹，是你吗？”女孩话音未落，随着门帘掀起，从外面走进屋的男孩同时惊呼道，这一声呼唤，像是穿越了千百年，顾莹莹回过头来，泪水顿时顺着脸颊流下来。“真的是你啊！莹莹。我是小希啊！”“嗯，嗯，是我，你把我弄丢这么久，还要等我来找回你吗？”顾莹莹泪眼婆娑，让方晓希一阵心疼。方晓希刚从外面采购回来的颜料、画笔散了一地，他也顾不上了。他快步走上去，紧紧地搂住顾莹莹，低头含情脉脉地望着她：“莹莹，对不起，我......”。 夜幕降临，屋内的萤火虫像是跳出了画框，围着他们打转，正如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一个清秀的少年，一个美丽的少女，在这个如诗一样的地方，补上了最初的遗憾。原来这才是爱情的味道，顾莹莹笑了，苦涩之后才是甘甜，正如萤火虫的光芒，经历过寒冬之后，下一个和熙温暖的夏日里，照样会发出光芒。
-END-
△作者简介：曾凌翼，男，年2月出生，莆田人。现为闽江学院学生，闽江学院晨笛文学社社员。业余爱好诗歌、小说、散文创作。
征稿启事●小说、散文、诗歌（不含古体诗）、报告文学、文学评论等体裁均可，主题不限。作品要求思想健康向上，具有一定的艺术性和可读性；●原则上，每位作者只能申报一件（组）作品，获过市级以上其他文学奖项的作品不再参评；
●参赛作品一律以WORD文档形式，发送至邮箱：ptzj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