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草堂北边有一长溜地,草堂没装修之前,这一长溜地上堆满杂物,两缸丢弃的铁树,一堆发霉的旧木板,方便面桶、快餐盒子、泡沫箱等垃圾遍地都是,乱七八糟,甚至还有一些人过来在此小便,想想就有点恶心。搬来草堂之前规划草堂的改造计划时,我就寻思着要把这个地方清理一下,给它来个新的用途,那用来做什么呢?
我梦中的家园,房子不用太高,园子不用太大。矮墙全部石砌,周围爬满绿藤。屋前三畦菜地,搭上瓜棚豆架。夏天开满月季,秋天几丛菊花。墙角几盆兰草,外加几只鸡鸭。草堂因是商铺,它的南面屋与屋相连,东边临大马路,西边是小区绿地,想要种瓜点豆,鲜花铺地,也就只有这一长溜地上做做文章。
我想我的祖上应该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为什么是我想呢?因为我现在能追溯的家族历史只有三代,我的曾祖父是农民,祖父是农民,父亲也是农民,至于以前的历史,先人没有留下片言只语,无从查考。祖父十岁时,曾祖父一病不起,孤母寡儿,相依为命。不得不说,曾祖母是个了不起的女性,她通过给人帮佣,让祖父读了六年书,当时全村读过六年书的人只有二个,祖父是其中之一。曾祖母做帮佣的地方在鸣鹤,鸣鹤有许多在外地经营药店的老板,曾祖母最初的设想大概是让祖父读几年书,到上海、杭州等大城市做个药店倌。好不容易等到祖父长大成人,遇上战乱,曾祖母只有祖父一个孩子,估计是不舍得让他离开,于是留在身边继续靠种地谋生。解放后,祖父曾经做过乡供销社的职员,有机会不做农民,可是结果还是成了农民。小时候我曾天真地问他为什么辞了这工作,导致我们一家人的身份一直是农民,爷爷告诉我,当时五个孩子,婆媳二人,家里没有男劳力,如果作为顶梁柱的他不回家种地,一家人日子没法过下去了,只好辞职,回家继续做农民。父亲年轻时当过赤脚医生,教过书,等我出生,他又成了一个外勤,替村办企业跑业务,我的记忆中父亲没怎么种过地。父亲不种地,我自然也没种过地,但我骨子里仍旧是一个农民。我的梦想是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农民,种地不是为了养家糊口,纯粹是一种兴趣爱好。基于此,这一长溜地我就让泥工砌了一个一米宽、六七米长、五十公分高的花坛,用来实现我做农民的梦想。
花坛砌好,空置了一段时间,原因是找不到泥土。有一次,我看到碧桂园·珑玥府附近有人在装土种树,于是我让他顺便给我也来了一车泥土。泥土有了,种点什么好呢?我说种花,妻说种瓜。种什么瓜,妻说她喜欢吃青皮绿肉瓜,而我喜欢吃白皮脆瓜,于是就买了十株青皮绿肉,五株白皮脆瓜的瓜秧种在了这花坛上。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关于这句俗语,在农村里老一辈的人都很清楚。意思是说在清明前后这段时间,因为气温回升快,降水量比较多,尤其是在南方地区也正式进入了雨季,所以特别适合种瓜、种豆。但我这个花坛由于泥土迟迟没有,一直没有落实,等种好瓜,已近立夏。
瓜种好后,我每天早晨起来,下楼第一件事就是到门口花坛转一圈。十五天后,我惊喜地发现第一朵有瓜的花开了,俗话说:“开花廿日瓜”。我在